2010年9月11日 星期六

日記 某日


  每天回家,打開冰箱,一遍一遍重複著每一日重複的動作。像是機械,或者編排好的無名劇目。這個房間彷彿沒有實物,沒有實體。我在當中睡吃拉撒,起身出門,回家也是空泛。只有從花蓮搬回來的書慢慢的增重,為這個飄忽的房間增加重量。母親幫我,一次一次,壘疊起那些書本。我坐在當中,像個衣不蔽體的國王。不然、不然這個房間會慢慢的漂浮,飛離地面。像熱氣球,慢慢飄飛。

  或者飛離地面的是我。

  陳玉慧寫過她曾看過一個德國劇作家排演的劇碼,一個女人每日回家,重複著同樣動作:喝水,吃藥,睡覺。終於有一日,她加重藥量,劇幕落下。

  這個城市有誰真的快樂嗎?有誰不是一日一日重複相同劇碼嗎?我反覆的吃卻不敢吞嚥,喝水時計算著時光,外面的房屋工程槌打著牆壁,遮蔽了原本可以篩入房間的光。那唯一的一扇窗,在一天二十四小時裡篩著光篩著快樂,卻什麼都篩不下來。

  只有空泛泛的黑,一點一點舔上窗,爬上人的身,滲入腦裡。

  只剩黑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