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4月23日 星期六

關於愛,與玩笑

讀一讀契訶夫吧。

帶小狗的女士-博客來



帶小狗的女士這本買了堆在我床頭的書塔裡,那天睡前砸到我臉上,我想是她了吧。那晚看著她,卻久久不能成眠。有篇短短的,篇名就叫「玩笑」。一名男孩拉著女孩玩類似極限雪橇的遊戲,當雪橇滑行到最瘋狂的中途,男孩附耳細聲告訴女孩:「娜堅卡,我愛您!」風聲掩蓋了這句話,女孩永遠不知道到底是她一時的錯覺還是男孩的告白。於是那天女孩蒼白著臉卻玩了三次,三次男孩都在她耳邊這麼說。她們最後沒有在一起。男孩變成男人,最後變成老人,他還在想著為甚麼那時他們沒有在一起呢?關於愛,那些說出來與說不出來的,最後也不過這麼著了吧。風吹散了話語,與玩笑。關於愛啊,關於愛。最後也不過只是一個玩笑吧。

2011年4月22日 星期五

sunset boulevard - 日落時分

電影與音樂劇都超棒的一部!

(以前寫的,現在再看這部電影與音樂劇還是好喜歡。)

  我走在花蓮的日落裡。島嶼的東面,就算在海邊也看不見夕陽,只能見片片紅雲堆結
天邊,昭告一日結束。

  總覺得日落的時分最美。看武俠小說中最愛看到那一句「殘陽如血」,通常這句話一
出現多半代表英雄將要赴一場無歸的約。他的女人多半身穿白衣等待英雄的魂歸來兮。只
有魂魄歸返的時分,在那片血一般刺目張狂,令人涕泣的夕陽下。逐漸末日了殘敗了,倘
若苟延殘喘,活得狗模狗樣,倒不如演出這麼一場紅豔。

  女人也是。

  有些女人適合日昇,晨曦出現時如朝露初生,清純得可人,最是青春。如今街頭小巷
全都是這樣的女孩,羅莉塔。納布可夫的小妖精,最好的時分在臉龐粉嫩,一切都將具型
而未具,天真的妖媚,無邪的甜美。但是太過雪白的可愛總叫人生膩,吃塊糖吃到底,甜
得也發苦,恨不得趕緊吐出。不情不願的下嚥,還得漱口水,怯除甜味。

  說到底,我不相信雪白,不相信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在這個時代仍然存在。倒是相
信光亮背後有黑暗,所有美好褪去後都有殘敗,熱鬧過後的寂寞才為真。但殘中見曾存的
美麗,比盛年的花朵更加鮮妍。

  沒有甚麼比電影更加突顯朝花夕拾的驚悚。

  上一刻仍是怒放,下一秒已然腐毀。也沒有甚麼比電影更加魔幻,所有人都在場,都
在為同一個目標(電影完成)努力。無論是導演演員場記,甚至是旁邊送茶水的小妹,齊
心一志。但一聲結束,當下的情愛、曾以為的真實具成灰飛,湮滅。

  諾瑪,日落大道上的諾瑪,在這樣的夕陽裡,妳想些甚麼?

  無論是生命,或者事業,諾瑪都已行到了夕陽之時。曾經如日中天,曾經提起好萊屋
就只想到妳的臉龐,但如今,妳也只是一個鎖在豪華宅邸裡的婦女。那坐落在日落大道的
宅院,闖進一個野心勃勃的男子──是男子嗎?或者該說是男孩?妳在扮演賣花女的時候
,他搞不好才出生。

  妳愛他嗎?我問。

  妳習慣的翹起小指,只要一眼,所有人都會微笑。這樣的我,怎會愛上他?

  但是妳為了他做那麼多事情。

  諾瑪,妳仍舊是女王。不慌不忙不疾不徐,嘆氣。是嗎?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嗎?
  妳的面孔打摺起皺,妳的美麗有些許減損,但氣勢──妳一站上舞台,就是一顆無人
能敵的星。可是時光帶走的除了妳的美麗,還有妳引以為傲的電影。Joe,妳嘆息似的自
問著,我愛他嗎?

  我以為答案是否定的。

  的確,妳為了他東奔西跑,把他扣留在妳那宅院裡,妳企圖留住時光,企圖留住妳的
黃金時代。妳那冰雪女王的宅院,時光恆久停滯。只剩妳的光輝,如冰雪一樣覆蓋滿滿。
妳的相片,妳的電影,妳所有光芒四射的時代。而他的闖入帶來春的信息。妳的冰河溶解,流動。但外在的世界,已經不是妳的世界了。妳透過誤闖冰雪世界的Joe,妳緊攀著他
。只因為他是妳與這陌生世界的唯一聯繫。

  妳為了他所做的那些事情,說到底,妳終究深愛著自己。

  畢竟如妳這般改變世界的人,要放下身段去愛上別人,總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。你困
囿在自己的青春裡,透過男子(我總以為叫他男孩是否更恰當?),再次獲得再起的機會
,與可能的綻放。

  妳拼著一口氣,在將落的時候,試圖怒放。

  陽光逐漸暗淡,妳的影像也逐漸融入黑暗裡。看了看,為何沒有人苛責那個野心男子
呢?如果他沒有闖入妳的世界,也許妳可以恆久處於夢的世界,不醒也不睡。當一個張眼
且老去的睡美人。

  適合日落的女人,大概是妳吧。諾瑪。曾經開得那樣燦爛,但在最後也不過衰敗。

  如果日落大道上有愛情,我以為那樣的愛都是對自己的。無論是妳,諾瑪。或者是喬
,利用妳的男子。沒有甚麼比電影更加虛幻,也更加現實。在這現實的時代,過氣了就無
用,失去的也永不再回。

  無論是青春,或者,妳最渴求的,觀眾的愛。


  東面的黑夜浩浩宣告降臨,妳的影像也在黑裡融化。我跨上車,倘若妳真的存在,當
妳的觀眾,我想,是多麼幸運的事。

Norma,As if we never said Goodbye

2011年4月18日 星期一

走路

走路

羅斯福路上的木棉花開了。一朵朵花完整的落在地上,雨打溼了他們,車子輾過,壓成爛泥。連爛泥也是橘紅色。生是火燄,死了也還是。黏在柏油地面上,不知怎麼的讓我想起一縷芳魂這句話。雖然很無厘頭。


我以為是月光,驚喜萬分抬頭看,想初一的夜晚怎麼會有這麼清澈水光似的月。一抬頭,是羅斯福路三段上賣房子的廣告燈,火力全開,兇猛的照耀著建商廣告。她愚弄了我,不知道會不會也愚弄別人?一盞人造的光,愚者的月亮。


後來穿高跟鞋走路對我而言不再是難事。甚至我可以穿著它跑上一段路。只是許多時候我會想起以往穿起高跟鞋還會跌倒的日子,身邊有人扶。只是再怎麼唏噓,一但出門,還是高跟鞋。


下雨天是行人的惡夢。最怕那種飛車過水坑的車子,濺我滿身水後揚長而去。看著車子的背影不知該不該罵FxxK。但在罵之前也需要把衣服拍乾淨,拍乾了也忘了要罵,直到下一台車又噴起滿滿水花。


老房子像鬼,像那些安靜的鬼,美麗的鬼,夜晚在夢中出現與書生相戀的鬼。整座城市就是人造的鬼話,天明就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