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8月4日 星期二

烏鴉炸醬麵

 看北島寫烏鴉,寫到烏鴉炸醬麵,立刻聯想到魯迅的奔月。那總是吃烏鴉炸醬麵的嫦娥。

2009年8月3日 星期一

片語

 一把火燒光了他的房子,燒了他所有的藏書與照片手稿。他哭著說,我沒有過去了。

腹語者

  這城市總是有光。尤其在城市極北的港口。
  陽光已暮,日與夜的交替,山為影水為天,遠遠的海岸上蔭著沉沉的光,夏日的夜遲遲,如美人慵倦。對岸燈火亮起,蜿蜒成一條沒有盡頭的珠鍊。時間與那日相同,無有差別,幾乎是同一時我坐在那角落,也坐了接近兩小時。一個人。心底滾燙翻騰。

  在那些無眠的夜裡,總是在後悔裡輾轉。但又能如何?只有繼續煎熬著。倏忽轉瞬,乍然靜止,如電光,眨眼即逝。那些最美好的花是否都不長久?朝花夕拾,青絲白雪,為何忘記了這些?但記得又如何?在暗底渴求著光,撲火後才知道痛。
  至少知道火光的模樣,熱度,灼燒的刺激。只是如今仍站不起身。

  吃得少了,酒卻喝多了。在撲打河面的水花裡感覺到刺激的頭痛,居然暈了。到底因為此地令我眩暈,還是因為記憶?幸而沒再往前,視線接觸到對岸閃爍的燈火還會眼痛。胃好似扭著,想吐也無從吐起。我心底那個瘋狂的孩子,你要去哪裡?你能去哪裡?在河岸邊小小的角落裡,我的世界展演著無人知曉也無從得知的記憶詩篇。

  所有的浪漫者都瘋狂聒噪,於是這個世界理性安靜。而如果不小心有誰看見了這篇細碎繁亂,也不過只是闖入了一個腹語者的寂靜裡。那些兼雜痛楚的字句,是腹語者反覆碎念的章節。
  眼所得見皆真?腹語者喃喃說,不。不。不。

  只是再讓我躺一下,站起身子必須要用盡全力,請讓我再躺一下。讓我假裝我已經忘記。

死亡

  上帝對人類最公平的就是死亡。無論是平民貴族男女老幼,不管豐功偉業或一事無成,死亡的慈悲一率平等。我常想起俊穎老師某次上課時,講張愛玲的<怨女>:「這標題下得多好,這標題就是她的一生。寫作者在寫作時可能都會寫出自己的未來……」這是否是種巫性?對此,我一無所知。
  
  可是在寫作時,的確會擔心,自己在下筆時是否不小心召喚出了某些東西,把未來的結局寫進某個段落。何以寫作?是否在每次寫作時都在做一次死亡的練習?

  一次又一次,反覆演練,直到熟習。也許那一日也無有恐懼。